蓦然间,底下传来声娇斥,“柳自华人呢?叫那贱婢给我滚出来!”尔后“噔噔”一阵脚步声响,冲上来个颜色娇艳,满面怒容的丽服少妇。身后还跟着四五个手持棍棒的豪奴。
那少妇也未料到楼上有客,而且还有女客,登时也傻眼了。
老鸨趁便上前,又是陪笑,又是做揖,“陈夫人,大官人实不在此。咱们柳儿连日来身子不适,未曾见客。这两位客人为了这事,还怨老婆子呢。”
少妇“嘿嘿”两声冷笑,照着老鸨的面大口啐骂,“一个破鞋烂货,也配在我面前装模样!今日我不给你个厉害瞧瞧,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玩意!”话未说完,一把推开老鸨,甩开帘子冲进里间。
老鸨慌忙跟了进去,里边登时传出尖叫怒骂,哭喊呼喝之声。李若探着半个身子,往里边瞅,又问谈烈,“你说能不能揪出个大官人来?”
话声未落,少妇从里间拖出了个未施脂粉,却仍花容月貌的女子,并将她“砰”一声掼在了地上,少妇抬脚就往那女子身上猛踹,一边踹一边骂,“叫你勾引男人。”
老鸨在旁苦苦哀求,恨不能以身相替。却被那几个豪奴制住,上前不得。
少妇踹了一阵,忽又从丫头手里接过一把亮晃晃的大剪刀子,她骑坐在那女子身上,佞笑,“他不是赞你鬓发如云么,我把你剪成个秃子,看你还怎么勾引人家相公!”
少妇抓起女子黑缎似的长发,眼瞅着剪子就要落下,猛地被人拽住手腕,“夫人这是何必!”
少妇扬眸看去,眼前是个面容斑驳的女子,“你自教训贱妇,轮得着你管么?滚开……”说着话,抡了胳膊就想甩开李若。
随侍旁的番役拽住她的胳膊,手上一用劲,就将那少妇整个提溜了起来。
另一名番役,“嗡”地一声,亮出了藏在腰带中的软剑。
诸豪奴惊退了两步,他们也算是郑家亲兵,在军中历过,心知能有这样的兵刃,必不简单。
谈烈扶住被甩了个踉跄的李若,“没事吧?”
李若摇摇头,还未及说话,那少妇就叫嚷了起来,“你们是什么人,敢和我动手!你们知道我爹是谁么?”
“莫非……”李若冷瞅着她,“你爹叫李刚?”
少妇自然不知道这段子,从鼻子里嗤了一声,“什么李刚,王刚,我父亲乃陇西道督讨使!表姐是东宫的李妃娘娘!”
少妇骄傲地扬着下巴,等着诸人魂飞魄散的模样。又冲家奴大喝,“你们愣着做什么,给我往死里打。”
结果,她等来的是李若的鄙笑,“我道是谁,原来是郑家的小泼妇。”
“你说什么!”少妇叫嚷着要冲上前,可惜怎么也挣不开。
李若笑容依旧,“郑斐娘,你不记得我了?也是,我也没认出你来么。”
那是郑氏刚扶正,李若曾在年节时见过她一次。彼时她是金尊玉贵的表小姐,自己则是个弃女,她是连正眼都没瞧过自己一眼,哪里能认得呢。
“有本事,你就报上名来!”
“李若,你记得么?”
不想郑斐娘一脸震愕,“是你!”
作者:如是如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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